长长公司 黄文敏
四月下旬,因为长久天旱,龙滩库区的水位下降极深。不过大坝依旧,绿水汪汪,快艇掠过,浪花向两侧飞溅。波纹荡漾,错乱了群山倒影。
快艇厢内,我的同事,有的正在说笑,有的已合眼入梦。我却激动异常,这是我离开龙滩工程两年后的故地重游。我贪婪地盯着窗外,虽然景象一掠而过,但那一山一水,却好似影片,从模糊到清晰,由黝黯无味到姿色绰约,在脑中旋绕不绝。
思绪飘渺中,一个同事叫了起来“看,坡结码头!”说是码头,其实就是块能泊下小舟渔伐的水岸而已。远远望去,但见那坡岸上,原先林立的毡房不见了,只见几个小童正在牧牛。及至半山腰,杉林斑驳间,看不见人影走动,被雾气缠绕着的小村,仿佛隐在紫晖晖的云霞里,只现出几片青砖绿瓦。
是了,这就是三匹虎村,一个被传说神话了的小村。相传此村的鼻祖,饥荒年里被遗弃于山野,一公两母华南虎见而衔之,移至此处,用虎乳养之,鼻祖成年后,便定居繁衍出了此村,故名三匹虎村。
看到此村,我仿佛望见了在村南的山脚下,那座四方形的院落。那里不只是龙滩1标原先的驻地,更是当年路桥人劳累后的温馨港湾。
虽看不见山后的景象,但我想,已建成的川洞河大桥一定很壮观,桥上必定人来车往。桥通了,陆路也就通了,要不刚才看到的坡结码头怎没往日的熙熙朗朗呢?当质朴的山民从桥上走过的时候,是不是偶尔会想起有一群路桥人在此奋斗过。
在船上,我不禁冥想。人们常说“累不累,想想董存瑞;苦不苦,想想长征两万五”。可是说累叹苦,不如身在其中更清楚。天峨县人都说天鹅是“森林王国,南方电都”,不过这一称呼是近几年方才兴起的。在大唐电业公司没来之前,坡结乡一带,山高林密之间,溪河遍布,青山绿水,滋养出一个个炊烟曼妙的桂西山村。但待到大坝立起时,水漫青山,村没湖底,路沉江下,大家只好往更高的高处搬了。原先的路被淹没了,山里人都急盼着政府尽快把路修通、把桥架好。于是,广西路桥人来了。
到天峨县后,方知这山青水秀的地方,多少跟现代化有点“挂不上钩”。这里,难寻生活水、难找项目驻地,材料运输更困难重重,但作为路桥人,一切都不是问题、一切都不是借口。
就在思绪飘渺间,快艇驶进了下老乡,泊在了下老码头。下了船后,一条“长虹”便展现在众人面前,那就是下老大桥了。原先,大桥没有建成,山民们赶集,得绕过四公里远的山路才到达对岸的下老街圩。若是五六月天气,山洪暴发,水位上涨,那中途的一条大溪便横断去路,山民要么凫水而过,要么急盼那渡船快来。现在好了,一条彩虹飞挂,天堑变通途。
我走在平坦的桥面上,心情是也是的舒坦异常。桥上,几个瑶瑶族姑娘忸怩地笑着与我们擦肩而过,我想她们应该是去赶圩吧?挨近防撞墙往下看,三十几米处水面上,泛着涟漪,倒影着好似扭动的大桥伦暾。再到桥头斜坡上四处远眺,一条公路盘曲着从群山那边而来,又蜿蜒着向群山那边而去,恰似一条飞龙在群山间呼啸,那一道道宏观的大桥,不就是定格的龙爪吗?
望着这些景象,我不禁对着天空舒一口大气,太阳挂得那么高,天蓝得那么透彻,一阵风吹过,顿觉汗津的身体舒爽起来……
再见龙滩景,难掩路桥情。